大军一路缓缓南下,李征古显得并不急。一日只走三十里,虽然说有等后方辎重的缘故,但这样的行军速度并不快。兵贵神速,在李征古身上有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姚凤、李平等人议论纷纷,都猜不透李征古到底在想什么。杨琏与林仁肇、陈铁两人也私下商量,都觉得这一战,多半是个幌子。足足用了十余日,大军这才赶到常州。常州对于杨琏来说,是个特殊的地方。正是在这里,他救了怀柔郡主,开始了新的人生。

李征古在常州城外驻扎下来,声称是为了等待辎重,毕竟三军未行,粮草先行嘛!没有了粮食,怎么打仗?常州虽说也囤积了不少粮食,但远远不够。

驻扎下来第二日,杨琏、林仁肇又带着士兵慢跑,身上依旧绑着沙袋,神武军的士兵也就罢了,已经见习惯了。倒是天雄军的袍泽看了,不免议论纷纷,这群人莫不是疯了。杨琏等人已经习惯了旁人的嘲讽,也就不去管他。足足跑了半个时辰回来,杨琏身上全是汗水,便回营休息。

刚刚走到神武军的驻地外,就听见有人在骂骂咧咧,同时伴有战马嘶鸣。战马的声音好熟悉,杨琏脸色一变,快步走了过去。到了马厩,就见一个黑脸的汉子正牵着杨琏的黑马走了出来。黑马不认得汉子,扭着头打着响鼻拼命挣扎,奈何汉子力气很大,被拽了出来。

杨琏一见,顿时火上心头,此人是谁?胆敢抢马?当真是活的腻味了。杨琏也不管他是什么人,抢上几步,一拳打在那人脸上,顿时一声哀嚎,那人鼻孔里流出血来。

“直娘贼,你是何人,敢盗老子的战马!”杨琏厉声大喝,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疼。

那人回过神来,摸着鼻子的血,喝道:“你一个小小的将虞侯,敢打本将……”

杨琏不等他说完,挥拳就打。他训练刻苦,身体结实得和小牛一样,一拳再度打出,那人踉跄了几步,一头磕在马厩的尖木上,顿时鲜血淋漓。杨琏也不管他,一双铁拳往死里揍,此时他占了礼,根本不惧,只要不打死人即可。

那人被打的晕头转向,也不知道何时杨琏住了手,将战马牵回了马厩,又吩咐着士兵,说了些什么。那人暗暗吐了一口唾沫,低着头,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溜烟溜走了。

有好心人来提醒杨琏,道:“那人是天雄军的陈德诚,官职乃是都头,将虞侯可要小心。”

杨琏拱拱手,道:“多谢兄弟,只是不管那人是都头还是指挥使,想要从我这里抢走东西,当真是妄想。”

有人不明白杨琏身份,心想你一个将虞侯,又怎能与都头、指挥使对抗?看来此人只是一个愣头青罢了,当即叹息着离开。

杨琏也不理他,依旧在校场操练,将近巳时,呼喝声响起,一群人山呼海啸般奔了过来,有人喊道:“谁是杨琏?”

林仁肇看了杨琏一眼,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去。

周弘祚倒是听得真切,问道:“你等是哪个部分的,来这里作甚?”

“杨琏打伤了我家都头,让他他立刻滚出来受死。”那人很是嚣张。

周弘祚眉毛一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琏道:“那人想要抢我的马,因此揍了他一顿。”

周弘祚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虽说南唐承平许久,升职多靠资历,但毕竟是一个都头,杨琏居然敢打他,胆气不小。周弘祚也不是怕事之人,当即冷笑了一声,喝道:“来人,打开门,本将倒要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几名士兵打开了营门,周弘祚点点头,道:“你惹的事情,自己处理。不过你要记住,可不能丢了神武军的脸面。”

杨琏应了一声,握紧拳头迈步走了出去,林仁肇、陈铁有些不放心,跟在身后。

“我就是杨琏。”杨琏看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人,自报姓名。

“好哇,你打了我家都头,这笔账你要怎么算?”那人问道,目光阴冷。

“打了便打了,你是何人,要为陈德诚出头不成?”杨琏讥讽。

“我乃都头帐下将虞侯雷震。”那人表明了身份。

“原来是急着表忠心来了,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杨琏冷笑不已。

“你……”雷震大怒,正要说话,杨琏冷哼了一声,举拳就打。

雷震被吓了一跳,想不到杨琏这么快就动手,而且速度还那么快。措不及防之下,老脸火辣辣的一片,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叫你偷我的马。”杨琏大喝,一边打一边占据着道理上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