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梦龄,苏州城的布防,身为中吴节度使的幕僚,想必你十分清楚吧?”帐篷内,杨琏问道。

范梦龄精神有些萎靡,他觉得糟糕透了,明明还在吴越国的境内,明明带的士兵足足有五十人,面对南唐国的二十名斥候,中吴军的精锐竟然低挡不住,累的他这个幕僚,也被擒住了。

范梦龄觉得委屈,由于中吴节度使钱文奉的帐下,不止一个幕僚,如丁守节、韩密等人都在钱文奉帐下收到宠信,身为幕僚,竞争也大啊。所以,范梦龄借着机会,来到常熟一带勘察地形,希望从这边打出一个缺口,哪里料得到竟然有南唐士兵出现?

不过范梦龄性格还算坚强,面对杨琏的询问,并不说话。

杨琏在账内慢慢踱步,忽然笑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范梦龄,你是饱读诗书之人,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范梦龄依旧不开口。

“我劝你一句,这个时候开口,可以少受很多痛苦,如果等到酷刑一起,什么事情都招了,身体也受了伤,那是何苦呢?”杨琏淡淡一笑,凑近了他。

范梦龄的眼珠转了转,一口口水咽下,喉结发出一声轻响,杨琏的话对他有点影响,毕竟是血肉之躯,哪能不怕痛的?

“怎么,还想顽抗?我告诉你,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要相信,我绝对没有骗人。”杨琏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昨日让人削好的竹针,竹针非常细,尖端锋利,后端有柄,和钉子有几分类似。

“如果,将这些竹针插入你的小腿、大腿,又或者手臂,腹部,就会有很多鲜血流出来,染红了你的的皮肤。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远远没有结束,我还会拿出一块布,将伤口包起来。”

“这样,鲜血和布就会凝结在一起,等到伤口微微愈合,再将布给揭下来。范梦龄,你想想看,那种感觉是不是爽透了?你甚至可以感觉到,竹针在你的身体里晃动,然后慢慢地被抽出来,留下很多个细长的窟窿,然后又有鲜血涌出来。”

杨琏说的非常残忍,他不介意为范梦龄慢慢解释,一个文士,能有几分能耐?任他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住这种折磨,更何况杨琏还有其他办法。

范梦龄脸色变了一变,咬紧了牙关,在做激烈的对抗,要将杨琏的这些话,全部抛出脑海。杨琏依旧在说着话,这一次说的是另一种方式,灌芥末。这个时代,没有辣椒,但不代表没有辣的食物,芥末是其中的一种代替品。杨琏慢慢说着灌芥末的方法,范梦龄的脸色果然再度变了。

“你真是一个魔鬼。”范梦龄忍不住说道。

“多谢你的夸奖。”杨琏笑的很开心,他已经看出来,范梦龄有些撑不住了。毕竟只是一个书生,意志力没有军人强。

范梦龄将头别过一方,很是生气。

“说了这么多,你是招不招?”杨琏将一支笔放在范梦龄身前。

范梦龄叹息了一声,他才投奔中吴节度使钱文奉不久,在苏州没有什么亲人,如果有家眷在苏州,他还真不敢如此。范梦龄看了看眼前的白纸,抓起了毛笔,开始画图。

半个时辰后,一张苏州的布防图便出现在杨琏跟前,甚至,就连部署的兵力都记录得非常清楚。杨琏看了看,问道:“你确定没有记错?”

范梦龄苦笑一声,道:“我被南唐大军囚禁,小命被将军捏在手里,岂敢乱写。”

“不错,反正你也逃不掉,若是此图有误,你的脑袋,可没有那么容易掉下来。”杨琏拿起地图,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出门前,吩咐着士兵:“可要看好他,绝不能让他跑了。”

“杨将虞侯放心,他就是插了翅膀,也要将他射下来。”那名士兵笑道。

李征古此时正在大帐里看着地图,虽然以吸引吴越人注意力为主要目的,但李征古的心中,还是想要建立功业,只是,不足两万人的兵力,是不足以拿下守军接近万人的苏州城的,更何况吴越国主的援兵已经赶来,大唐的兵力不占优。

“还是要以吸引吴越国兵力为主要任务啊。”李征古说着,不免皱了皱眉头。

这时,亲兵在外说道:“大帅,神武军杨琏求见。”

“杨琏?请他进来。”李征古显得很客气。

杨琏进来之后,施礼道:“卑职见过大帅。”

“将虞侯不必多礼。”见杨琏肩头上缠着绷带,问道:“将虞侯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