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言骑在战马上,冷冷地看着前方。杨琏主动率兵偷营,他则留下来等待杨琏偷营成功,然后率领骑兵冲杀,只是,杨琏的成功率有多高?陈可言不知道。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至少遇见了杨琏之后,陈可言开始转运了,从横林镇的镇使成为常州守将。虽说进步不明显,但还是值得庆幸,毕竟一个旁支的子弟,想要向上爬,还是比较困难的。

陈可言希望杨琏成功,那样自己也能积累一定的军功,一步一步向上爬。他在幻想着,以后成为大将军,率领千军万马,纵横沙场,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然后封爵拜候,光宗耀祖。

陈可言正在幻想的时候,突然,一名士兵指着前方,道:“将军,你看!”

陈可言抬起头一看,只见吴越军的大营,星星点点的火势已经开始燎原,令陈可言心中不由一喜,杨琏成功了!他当即一挥手,喝道:“兄弟们,杀!”

末了,又不忘补充一句,道:“凡是胳膊上系了白布的,都是自己人,可不要看错了!”

“喏!”士兵们回答。

两百名骑兵一旦冲锋起来,声势还是颇为惊人,尤其是在深夜时分,更是显得突兀而吓人,地面也激烈地震动起来。两百多步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几乎是须臾之间。栅栏或是被烧毁或是被拉开,骑兵鱼贯而入,在吴越军营地中乱砍乱杀。

乱战中的声音,惊醒了更多的吴越兵,不少人刚刚爬起来,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见了鬼。

而顾姓将领的被杀,使得吴越军群龙无首,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扑。伤亡不断加大,吴越军开始有崩溃的趋势。

杨琏手中提着顾姓将领的头颅,喝道:“顾全武已死,汝等还不投降?”他不知道此人名字,便以顾全武称呼。

血淋淋的头颅让人心惊,但顾全武的名字让人不解,毕竟顾全武已经死了二十多年,根本不可能活过来。不过很多吴越军的士兵却看清楚了,这是顾指挥的头颅。不少都头、将虞侯一瞬间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顾指挥怎么就死了?

不等他们多想,杨琏一手拎着血淋淋的头颅,一手提着长刀,在人群之中砍杀。林仁肇、陈铁也向杨琏靠拢,三人就像猛虎,所向披靡,瞬间杀死了七八名吴越兵。

“顾指挥被他杀了,杀了他,为顾指挥报仇!”一个都头疯狂喊着。

“找死!”杨琏一声冷喝,虎目盯住那人,手中长刀再度舞动,扑了上去。林仁肇、陈铁忙跟在身后,保护杨琏的左右。

一名吴越兵想要阻抗杨琏,杨琏奋起神力,一刀劈下,只听铛的一声响,那人手中的短刀断成了两截,蹬蹬退出去几步。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杨琏手中的长刀,这柄长刀竟然如此锋利?

不等他反应过来,杨琏再度举刀劈出,在战场上,其实没有特别的极巧,只要有足够的体力,足够坚硬的兵刃和防护力极强的铠甲,便能存活的更久。杨琏的招式非常简单,就是举刀,劈出。经过大半年的锻炼,加上他天赋秉异,力气很大,一刀劈下,没有几个人能挡住。

在那人惊讶的目光中,长刀劈下,等到他反应过来,一只肩膀已经落地,不等他痛呼,杨琏再度砍出一刀,正中此人头颅。那人瞪大了眼睛,脸皮被划开一刀深深的痕迹,沉重地摔倒在地。

杨琏冷笑了一声,再度向前扑去,手中长刀不断砍出,不少人惨叫着倒下。

陈可言的骑兵同样在大肆砍杀着,鲜血在飞溅,人头在横飞,碎肉遍布地上,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战马嘶鸣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高审思痛得从睡梦中醒来,他只觉得又饥又渴,这条老命就要丢在这里了。忽然,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便唤过一旁的亲兵,道:“扶我起来。”

亲兵被高审思推醒,忙扶着高审思站了起来,高审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一瘸一拐走到了沙山边缘,凝目向外看去。黑夜里,火光很是醒目,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是援军来了吗?”高审思有些不明白,是谁这么快得到消息赶来?难道是常州的守军?可是常州守军最快赶过来,起码也要两天的时间。

“快,去打探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审思忙道。

这时,李征古、朱匡业也都听见声音,醒了过来。李征古快步走到高审思身边,向外看去。

朱匡业看了半响,惊讶地道:“吴越人炸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