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琏早早请了假,边镐对杨琏也比较宽容,随便问了几句,答应了杨琏的告假,三日的时间几乎是转瞬,杨琏准备了长刀、弓箭,一大早出发,便去参加狩猎。

依旧是去钟山一带狩猎,钟山地势广阔,虽然大部分是皇家狩猎场,但也有十余里的地盘是民间所用,这一次狩猎的地方便在这里。

杨琏刚刚走出门,就见周娥皇、李从嘉沿着秦淮河走了过来。两人都骑着马,还带着两个跟班。杨琏匆匆瞥了一眼,就发现两人的骑术并不好,李从嘉还算勉强,周娥皇的战马走路已经几乎是横着走了。

周娥皇还是身着男装,她有些手足无措,看别人骑马,非常麻利非常顺畅,怎么自己骑马就不成了?心中着实不解。李从嘉也是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周娥皇?杨琏走上几步,他对安抚战马已经有了一定经验,靠近了周娥皇的小马,用手拍了拍它的头,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小马居然安静了下来。

杨琏看似神乎其技的安抚让周娥皇吃惊不已,正要感谢,杨琏已经上了战马,带头朝着城外走去。狩猎的人都在北门集合,刚刚出了北门,杨琏就看见了不少熟人。

“这场狩猎,当真是来头不小啊。”杨琏心中想着,目光不免看向了周娥皇,是她邀请自己来的,难道她也有什么目的不成?但当看见周娥皇清澈的脸庞,杨琏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李弘冀、周弘祚、朱令赟等人都在,看见杨琏来了,一个个都露出了很是诡异的笑容,杨琏倒是不惧,慢慢骑马靠了过去。

“想不到狩猎大会居然能看见东平公,当真是失敬。”杨琏靠近了,朝着李弘冀施礼,笑容却是淡淡的,让李弘冀很是讨厌。

李弘冀冷哼了一声,在钟山败给杨琏,是他的奇耻大辱,可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报仇,不然也太明显了一些。看见杨琏李弘冀心潮起伏,非常不平静,但又不愿与杨琏多说话,只得扭过头去看东边刚刚升起的太阳。

杨琏见他不说话,微微一笑,转而看着周弘祚,同是神武军的将官,周弘祚明显与自己不合拍,看他与李弘冀在一起,很明显两人已经狼狈为奸了。

“周指挥一段时间不见,居然清瘦了。”杨琏又道。

周弘祚拱拱手,没好气地回答:“多谢杨指挥关心。”

几人说话间,李从嘉和周娥皇赶到,李从嘉看见李弘冀有些紧张,道:“大、大哥。”

“马都骑不好,还来狩猎?”李弘冀没好气,看了一眼六弟,又瞧了一眼周娥皇。听说父皇有与周宗结为亲家的心思,不知道是不是真?他虽然对女色没有十分的兴趣,但也不由多看了周娥皇两眼,六弟艳福不浅,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居然要嫁给这个没用的男人。

李从嘉嘴唇蠕动,有这么一个强势的大哥,他实在有些憋屈。看见李弘冀如此毫不客气羞辱自家兄弟,杨琏忍不住道:“东平公你弓马娴熟,安定郡公自然是比不上的。可是毕竟是自家兄弟,你不叫他骑马射箭也就罢了,身为大哥出言讥讽,你就这点度量?”

朱令赟闻言大怒,喝道:“杨琏,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都虞候居然听不懂,看来没读过书。”杨琏淡淡一笑。

周娥皇抬起螓首,明亮清澈地眼睛看了杨琏一眼,有些猜不透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不管怎样,他是一个不畏强权,会为朋友出头的人,而这,就足够了。

李从嘉嘴唇蠕动,道:“大、大哥。”

李弘冀冷笑了一声,看着李从嘉一脸懦弱的样子,道:“天下大乱未定,身为皇子,自当为国分忧。从嘉你看你的样子,哪里有一个男人的样子?”

李从嘉涨红了脸,握紧了拳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垂下头。

杨琏心中冷笑了一声,心想李从嘉虽然不算男人,不然日后也不会丢了国家,妻子更是惨遭凌辱,但以李弘冀的个性,内心猜忌,心胸狭窄,国家也是必亡的结局。

杨琏想着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一阵皮鞭声响,回头看时,一匹小红马冲了过来,小红马上的女子身着劲装,一副干练打扮,她手中舞动皮鞭,还是一贯的嚣张,正是齐王李景遂的宝贝女儿怀柔郡主。

怀柔郡主显然没有想到杨琏也会在这里出现,看见杨琏不免就是一愣,道:“你怎么也来了?”

杨琏朝着她施礼,道:“郡主好威风啊。”

怀柔郡主得意洋洋,闻言又挥动了几下皮鞭,很有几分飒爽英姿。忽然看见李从嘉在一旁,低垂着头,双眼似乎红了的样子,不免好奇地问道:“六哥,你怎么哭了?”

李从嘉闻言擦擦泪水,抬起头来,道:“我没有哭。”但眼圈依旧是红红的。

杨琏半响无语,果然是三岁看老,李从嘉生性懦弱,想不到居然这就哭了,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周弘祚笑了起来,都说李从嘉一目双瞳,有天子之象,可是横看竖看,储君风头最劲的,是齐王和东平公,与这个动不动就哭的少年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