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金陵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刘信居然都有些迷恋了。南人吃得好玩得好,若不是刘信有非常坚强的意志,恐怕就要被腐蚀了。在吃得好玩得好的同时,刘信基本完成了他的任务。

南下之时,皇兄刘知远给他的任务,便是想办法拖住南唐,因为刘知远准备对占据魏州的杜重威动手。当初契丹人南下,杜重威以十万兵马投降,耶律德光让他镇守魏州。十万兵马在魏州,对刘知远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而且杜重威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不足为信,刘知远早就有计划要除掉此人。

不过,刘知远并没有急着动手,因为他知道,杜重威必定与契丹人有所勾结,一旦他挥师攻打魏州,契丹人随时可能南下,尽管他们刚刚失去了耶律德光,正在内斗,但刘知远一定要深思熟悉,将各种可能考虑到,并将种种可能扼杀。

位于大汉南方的南唐,也很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趁机出兵,夺取汉国的土地,甚至,兵锋直指开封。刘信出使大唐,便是要威慑大唐,令其不敢出兵,不过,刘信还想捞些便宜,因此派人与吴越人联络,试图得到更大的利益。

刘信的这些秘密,孙晟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因此落了下风。鸿胪寺的那些官员被刘信的威风所吓,也都战战兢兢,至于昨夜遇见的那人,刘信压根不在乎,大唐宰相都拿他没有办法,躲起来不见面了,一个年轻人又能如何?

刘信得意洋洋,美美滴睡了一觉,日头刚刚升起,他就起来了,院子里,赵弘殷与赵匡胤两父子正在练习武艺,对打的不亦乐乎。至于那个胖子赵匡义,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觉?下人见刘信起来,忙打来井水,伺候他洗漱了。

“今日不知道南人又送来什么吃的。你还别说,南人就是会吃,这几天过去了,每一天的早餐都是不重样的,味道也不错。”刘信眯起眼睛说道。

“蔡王,南人还没有送吃的过来。”下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刘信觉得不太可能,每日早早地,南人就会送了吃的过来,今日为何还不送来?他们活的不耐烦了吗?

刘信也不多话,立刻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他倒要看看王泽和潘承佑要做什么。

还没有进入大厅,刘信就听见一阵喧哗,好像有不少士兵正在忙碌着,刘信奇怪地走了进去,大厅内果然有很多士兵,一个个全副武装,身上的铠甲闪着寒光,让人感到畏惧,而他们腰间挎着的长刀,同样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刘信是见多识广之人,自然不会被吓住,他冷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傲然的神色,在大厅内踱步。大厅内的士兵并没有注意到他,依旧在忙碌着,这一队队的士兵行动起来有条不紊。

刘信在人群里看见了潘承佑,便走了过去,道:“潘承佑,本王的早餐怎么还没有送来?”

潘承佑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有些犹豫地看了刘信一眼,道:“蔡王,从今日起,鸿胪寺不再提供早餐。”

刘信登时瞪大了眼睛,不可一世地看着潘承佑,扯着嗓子吼道:“什么,你说什么?”

林仁肇这时走了过来,眯起眼睛打量着刘信,道:“潘寺卿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刘信扫了林仁肇一眼,道:“你是何人?”

“神武军副指挥使林仁肇!“林仁肇朗声说道。

“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居然如此嚣张!”刘信冷笑了一声,忽然抬起手,朝着林仁肇的脸扇了过去。

林仁肇不敢与他交锋,更不会生生吃他一掌,灵巧地躲开了。

刘信大怒,喝道:“你给本王站住!”

说话间,赵弘殷、赵匡胤带着汉国的侍卫也走了进来,赵弘殷看见刘信打人,心中虽然奇怪,但为了保护刘信,忙奔上几步,护在刘信身边,道:“你是何人,安敢无礼?!”

林仁肇反驳,道:“是蔡王要打我。”

“蔡王为何要打你?还不是你无礼在先?”赵弘殷说道,这时,赵匡胤也奔了过来,手中提着哨棒,一副警惕的模样。

“哼,汉国的使者好大的威风!”杨琏这时从门外迈步走了进来,目光冷冷地扫过刘信、赵弘殷父子,又道:“如果汉国的使者是抱着和平的态度而来,便是大唐的朋友,大唐自然是欢迎的。可是若有人心怀不轨,来大唐捣乱,那么就对不起了,大唐的美酒好菜,只会用来招待客人,至于敌人,只会用手中的长刀来解决。”

赵匡胤看见杨琏,不由失声道:“原来是你!”

赵弘殷却是叫道:“怎么是你?”

“不错,是我!”杨琏微微一笑,朝着两人拱拱手,又道:“想不到短短数日,我们又见面了。”

刘信皱眉,道:“赵弘殷,你认识他?”

赵弘殷点点头,道:“此人叫做杨琏。”

刘信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杨琏,只见他脸上的刀疤带着一丝杀伐之气,眼睛囧囧有神,忽然,他瞪大了眼睛,道:“啊,昨夜,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