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琏回到鸿胪寺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四周一阵沉寂,就连鸟儿都睡着了。

几名禁卫军侍卫将杨琏送到鸿胪寺之后,便匆匆离开了。杨琏看着几名禁卫军侍卫离开的背影,心想此事终于告一段落,不管刘知远如何想的,终究是答应了杨琏的要求,这个条约签了,对于大唐来说,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十分划算。

来到开封将近半年,事情终究是办成了,让杨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想要尽快赶回金陵,他还有许多事情要抓紧去做。

杨琏走到住所,推门而入,就见里面亮着烛光,符金盏用手撑着脸,在案几上睡着了,案几上摆着好几个菜,看样子似乎已经冷了。杨琏的推门声惊醒了符金盏,她擦了擦脸,看见是杨琏,不由露出了笑容。

“你回来了?”符金盏说道,就像后世的小媳妇,看见丈夫回家,格外高兴。

杨琏笑着走了上去,替她将脸上的一根头发揭了下来,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好像是戌时就在这里了吧,林将军他们说你进宫去找大汉天子了。”符金盏说着,忽然想起来,说道:“你饿了吧,我这就是热热饭菜。”

符金盏这么一说,杨琏顿时觉得肚子咕咕叫着,不由摸了摸肚子,苦笑道:“是有些饿了。”与刘知远谈判,可是斗智斗勇的事情。刘知远虽然将要入土,但毕竟是一国君王,是一代枭雄,岂是好相与的。

符金盏听见杨琏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忍不住抿嘴一笑,走到案几边上,将饭菜收进食盒里,道:“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不等杨琏说话,人已经走了出去。

杨琏见她走的匆忙,不由一笑,她本是个大家闺秀,此时居然会做这等事情,当真是上了心。与刘知远谈判甚久,身上也有了一身臭汗,此时还没有完全干掉,衣服湿湿的粘在身上,好不难受。杨琏便打算先去洗个澡。

此时不过二月的天气,天气虽然回暖,但还有冷意,不过杨琏洗冷水澡习惯了,便取了桶去井边打水,就在沐浴房里洗澡。冷水冲头上浇下,滑过皮肤,一股冷意让杨琏的长了不少鸡皮疙瘩。杨琏拿起帕子使劲的搓着,很快皮肤就变得红润起来。

简单了洗了洗,杨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去。回到屋子,符金盏已经摆好了饭菜,见杨琏头发还是湿的,忙站起身来,找了一条干净的丝巾,递给他,道:“夜色深了,小心着凉,还是擦一擦。”

杨琏接过丝巾,有些不以为意,不过既然是符金盏的好意,也不好拒绝,便笑着将发丝的水渍擦干净了。

“来,趁热吃饭。”符金盏说着,替杨琏盛了一碗饭,又找来了一壶酒,替杨琏满上一杯,让他喝酒驱寒。

“你也吃一些。”杨琏说道。

这么一说,符金盏也觉得有些饿了,便点点头,坐下吃饭。符金盏吃饭吃的极慢,似乎有心事一般。

杨琏瞧在眼中,放下筷子,道:“金盏,我看你闷闷不乐,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说。”

“没有。”符金盏摇摇头,但明显的口不应心。

杨琏忽然笑了笑,道:“可是想符节度了?”

符金盏美目带着惊讶之色看了杨琏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符节度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杨琏说道。

符金盏摇摇头,道:“妾身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若不是对你有一定了解,妾身怎会舍得去金陵?”

杨琏一副明了的表情,笑道:“我明白了,你是在担心符节度的安危,其实早在几日之前,符节度已经离开了开封,想必此时已经离徐州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