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肇卓立于战舰上,目光炯炯,看着从北方迅速南下的吴越军快艇,他挥了挥手,唐军的战舰也开始启动,朝着吴越军快艇撞去。论速度应该是快艇比较快,所以吴越水师想要利用速度冲出唐军的包围,但出人意料地,唐军的大型战舰速度也不慢,他们及时的合拢,只有一艘快艇冲出了包围,其他的快艇或被阻挡,或被撞翻,吴越军士兵跌落水中,拼命的扑腾着,海水冰冷,很快他们就丧失了生命的迹象。

林仁肇没有选择追击,只是吓唬了一番,毕竟这几艘快艇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相当于陆军的斥候,是用来探听消息的,林仁肇如此,只是摆明一个态度,只要他在这里,吴越军的水师就不可能南下,支援越州。

侥幸逃脱的吴越军快艇见唐军没有追来,迅速赶往越州,这时,杨琏的水师已经进入了吴越军水寨中,唐军放弃了抛弃石灰,战舰缓缓而行,弓弩手拉响了弓弦,箭羽不断朝着吴越军抛射而去。

“夺夺夺!”箭羽钉在木板上,发出一声声的脆响,赵承泰躲在木板后,看着越来越多的唐军战舰,心情跌落到了低谷,唐军太过于卑鄙无耻,居然使用石灰,让他很是郁闷,他不明白,唐军为什么不害怕石灰?

今日即使是丢掉了越州水寨,他也要弄明白这其中的端倪,赵承泰发了狠,不解决这个问题,双方的水战就不平等,吴越军就会落入下风。

“冲!”赵承泰低声下令,这是有一艘战舰离他比较近,若是突然冲过去,指不定能夺下这艘战舰,至少也能清楚唐军士兵为什么不怕石灰?

“喏!”吴越士兵低声说道,掌舵手迅速行动起来,朝着唐军战舰行驶过去。几名吴越兵悍不畏死,冒着瞎眼的危险冲了出去,舞动铁钩,朝着唐军战舰抛了过去。

“叮!”几声轻响,铁钩勾住了唐军战舰,他们奋力的拉扯着,战舰同时也靠了过去。距离近了,吴越兵提着兵刃,奋不顾身地翻越了过去,跳到唐军战舰上。

“杀!”一名吴越军士兵大喝一声,手中的短刀劈出,带着风声。

唐军士兵也拔出兵刃,刀锋相交,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双方都是手臂一麻,虎口差一点被震裂。

“好汉子,再来!”唐军士兵大喝一声,挥舞着兵刃扑了上去,双方厮杀在一起,进行着肉搏。

越州水寨里,大唐、吴越两军进入了肉搏战中,唐军的投石器停止了抛射,越来越多的战舰进入水寨,占据了水寨里的各处要道,唐军仗着人数上的优势,慢慢掌控了局面。不过吴越军仍然在拼死抵抗着,双方的厮杀越来越炙热化,跌落海中的士兵九死一生,只有极少数极为幸运的,侥幸爬上了岸,捡回一条命。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双方士兵都点亮了火把,继续厮杀着,杨琏的主舰也进入了水寨。不时有士兵赶来传递消息,以便杨琏及时作出部署。

“杨节度,如今吴越军在西北角顽抗,大约还有五艘战舰,士兵约有两千人。”朱琦快步回来禀告着。

“吴越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朱指挥,你带兵五百,登岸隐藏在暗处,吴越军若是上岸,伺机杀之。”杨琏吩咐。

“喏!”朱琦应着,快步走了。

杨琏又叫来了章文益,让他加快进攻的速度。就在唐军加速进攻的同时,邵可迁派来侦查的士兵远远看见越州水寨里都是火把,隐隐传来的厮杀声令他们大惊失色,急忙原地返回,禀告军情。

这时,随着天色的变暗,林仁肇也觉得没有防守的必要,带着战舰慢慢向越州水寨赶来。看见水师已经占据了优势,林仁肇松了一口气。

戌时,天色已经黑透了,火光熊熊,赵承泰带着心腹一百多人,退到了角落里,这时,经过一阵厮杀后,他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从水路突围显然是可能了。他只能登岸逃走。乱军厮杀中,他已经得知了唐军不怕石灰的秘密,在死之前,他一定要把这个秘密传出去。

赵承泰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火把,想了想,他叫来了几名都头、将虞侯,鼓励了一番,众人都是吴越人,与唐人有着深仇大恨,经过他的一番鼓励,士兵们都情绪激动了起来,不管怎样,绝对不能投降,不然如何向战死的先辈们交代?

都头、将虞侯都被鼓动了,他们返身回去,激励着士兵厮杀,双方处于相持阶段的时候,赵承泰带着心腹偷偷溜走了,他非常狡猾地带着亲兵走人少而且是黑暗的地方,战场上一片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赵承泰的身影。

偷偷溜下了船,赵承泰抿着嘴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大的战舰,叹息了一声,从今以后,吴越人再也不会害怕唐军的石灰了。

“走!”赵承泰低声说道,几名亲兵在前面开路,身后还有一百多人,众人护卫着赵承泰向外逃走。水寨里是什么情况,他已经顾不得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借着月色,走了大约五六百步,突然,杀声震天,从一旁涌出了不少唐军,他们早有准备,箭羽如雨一般倾泻过来,不少吴越兵措不及防,顿时有七八人中箭倒下,赵承泰也中了一箭,箭羽插在肩膀上,锋利的箭簇嵌入了肩胛骨里,痛的他冷汗直冒,但又不敢把箭羽拔了,只得忍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