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沿着大大小小的河道,唐军水师乘坐小船逐渐控制了越州城外,对此,越州方面做出反应,他们大船比不上唐军,但小船差距不大,吴越军选择了出击。

为了控制河道,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兵力,缺乏了大型战舰的保护,唐军的伤亡增加,更为重要的时是唐军的利器失去了作用,吴越军也弄来了许多大鱼鳔,用它遮住了眼睛,唐军石灰攻势失去了作用。

杨琏与赵承泰亲自带兵,两军在河道中发生了激烈的厮杀,唐军始终未能完全掌控河道,两日后,消息传来,吴越军征集了三十多艘大型的商船,正在杭州进行改造,此外还有上百艘小船,实力陡然大增。

消息传到越州,杨琏加快了攻击的速度,每一天都有五十多艘小船进入河道,唐军连续不断的攻击对于双方来说,损失都很大,不过在唐军的强势进击下,已经逐渐控制了河道,赵承泰见势不妙,退守城中,不再与唐军交锋。

赵承泰有他的顾虑,本来想要保持河道畅通,既然唐军决意控制水道,那就不妨给他们好了,反正攻打城池,水师十分无力,还是要看陆军。赵承泰的主动退出,使得唐军掌控了曹娥江,杨琏林仁肇率领二十艘战舰进入曹娥江,并在沥海镇驻扎下来,封锁了曹娥江之后,意味着唐军从水路上斩断了杭州与越州的联系,杭州水师也被困在杭州湾内。

这时,杭州水师依旧躲在杭州湾深处,静待时机。杨琏得以从容部署。杨琏控制了越州水路之后,另派朱琦带着二十艘战舰,进入与越州隔海相望的秀州,士兵们登岸,在秀州一带四处骚扰,这时攻打秀州的唐军将领正是周弘祚,他由于兵马不多,攻打秀州只是骚扰,但他一直不甘心。

听闻朱琦杀来,周弘祚虽然有些奇怪,还是选择了配合,双方兵力达到六千余人,周弘祚派兵提防,而朱琦则带领水师将领,运送了大批的石头,将秀州的运河全部堵塞,杭州方面想要支援苏州,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段时日里,林仁肇已经在曹娥江稳定下来,杨琏率领水师进驻,水师兵马每日登岸,烧毁田间水稻,这样的行为令吴越人很是痛恨,尤其是赵承泰看出了杨琏的诡计,更是连连叫骂不已。

杨琏这是要断了他的粮草,虽说越州城内粮食充足,至少能支持两年,但杨琏如此一来,越州的农耕受到很大的影响,就算唐军退却,越州的损失也是极大的。

赵承泰与越州刺史金昕神色凝重,唐军太过于卑鄙无耻,令两人一时找不到对策,由于连续不断的厮杀,吴越军小型战舰损失很大,越州和刘总舵,未来越州防卫战还需要用到小船,赵承泰不肯把为数不多的小型战舰投入到战斗中。

越州水田被烧毁,杨琏更令人摧毁了百姓的房屋,唐军士兵驱赶着他们,离开家园,不过并没有杀他们,每一天,都会有无数的吴越百姓被驱赶到越州城下,他们哭喊着,朝着越州城池奔去。

接到消息的赵承泰与越州刺史金昕赶到城头,两人极目远眺,依旧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百姓。

“金刺史,唐军诡计多端,这些百姓绝对不能在让他们入城了。”赵承泰说道,他隐隐感到不妙。

金昕跟来姓刘,由于钱镠的缘故,为了避讳,他改姓了金,当时吴越国的刘姓大多改姓为金。金昕出身虽然是世家大族,但听过父亲说起唐末的大乱,对这些百姓很是同情,战争,历来最苦的都是百姓,因此,唐军驱赶百姓入城,金昕打开城门接纳了。

金昕抿着嘴,想了想,道:“这些人,都是吴越国的百姓,金某身为父母官,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赵承泰苦笑了一声,道:“金刺史,唐军在城外摧毁农田,又赶百姓入城,一是要消耗越州城的存粮,二来,这样的行为必然会造成越州治安恶化,如果,这些百姓中混有唐军士兵的话,就会更为糟糕。”

金昕叹息了一声,这个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还是不忍心,这时,牙将罗晟匆匆走了过来,齐齐抱拳,道:“金刺史,赵将军,唐军已经开始屠杀百姓了。”

金昕眉毛一拧,前几日唐军只是驱赶百姓,没有杀人,想不到今日居然开始屠杀百姓了,他不由握紧了拳头,唐军太可恶了。

赵承泰道:“金刺史,这恐怕是唐军的诡计,绝不能出城,不然就上当了。”

罗晟有些焦急,他是越州人氏,城外有他的情人,如今下落不明,唐军如此,亲人的性命很可能不保,赵承泰虽然是将军,却不是越州人,体会不到罗晟心中的苦楚。罗晟忙道:“金刺史,末将愿意领兵五百,赶走唐人,救回吴越乡亲父老。”

赵承泰脸色一变,道:“金刺史,唐军主帅杨琏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啊。”

金昕没有说话,目光死死地看着城外,这时,已经有一批百姓逃到了门外,哭喊着,请求越州打开城门。这些百姓有老有小,妇孺哭声一片,传到城头上来,罗晟脸色大变。

“金刺史,百姓是根基,绝不能让他们遭到唐军的屠杀呀。”罗晟又道。

这时,城外的百姓纷纷跪了下来,金昕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唐军太可恶了,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