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唐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入了水中,朝着深处潜去,越往深处,越是黑暗,两名唐兵摸索着,忽然,一只手碰着了什么东西,只听一声轻响,从水门两侧,一个机关动了起来,水声哗哗直响,几支竹枪突然出现,插进两人的身体,暗红色的血顿时用了出来,大团大团地涌上水面。

木筏上的唐军见状,知道水底下有机关,都是脸色一变,这如何是好?

一名都头奋力靠近了水门,提刀就砍,水门里,长矛刺出,枪尖带着森森的寒意,迫使都头后退。

吴越军见唐军靠的越来越近,有士兵搬来了礌石,两人抬着一个,扔了下去。唐军纷纷躲避,礌石击中木筏,木筏摇晃了几下,礌石从一旁落入水中,对木筏造成的伤害不大。

唐军弓弩手加快了射击,越来越多的唐军抵达了水门附近,但这时候,水门不开,水军无法攻入城中,不少士兵急的满头大汗。

林仁肇在远处看着,吴越军水门防备森严,轻易不能攻破,可是杨节度那边需要他的支援,只有水陆并进,唐军才能完全掌控越州,不然吴越军完全可以在越州城内使用小船打游击,使唐军无法完全掌控城内,一旦陷入胶着,杭州方面的军队赶来,形势对大唐就非常不利了。

箭羽下,林仁肇令人把木筏排成一排,十几名士兵举着攻城橹,朝着水门冲锋,吴越军也做出了反扑,城头上箭羽、礌石纷纷落下,唐军的伤亡不断增加。

“冲!弓弩手掩护!水门就要被撞开了!”一名都头大声地喊着。

唐军刀盾兵掩护着袍泽,不断朝着水门冲锋。

“嗨!嗨,嗨!”水门在不断的撞击下,发出了反抗的声音,水门逐渐松了,缝隙越来越大,唐军士兵受到鼓舞,加快了冲击的步伐。

“哗啦!”终于,在不断的撞击下,水门终于被打烂了,露出了一个口子,唐军士兵士气大振,继续扩大着缺口,吴越军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河道里已经堆满了尸体,河水也被染红了。

唐军咬着牙,踏着袍泽的尸体奋力冲击,几名士兵站在木筏两侧,不断向城内射箭,骚然吴越军,缺口出现之后,不断扩大,终于,唐军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伤亡之后,水门被打坏了。

一艘木筏抢先进入,刚刚行出城墙,箭羽如雨一般,密集地射了过来。唐军士兵有的举起盾牌抵挡,有的极为熟练地跳下了木筏,躲过了箭羽之后,翻身上岸,将手中的长矛掷了出去。

“唐军进来了!”吴越军大声的喊着。几艘小船快速的行驶过来,想要阻挡唐军。

双方在河道发生了激战,箭羽在半空飞舞,耳膜嗡嗡作响,一不小心就会被流矢射中,水战开始之后,唐军的优势逐渐显露出来,木筏的特殊结构使得它不会沉没,而吴越军的小船却受到了唐军的攻击,一些身强力壮的唐军士兵跳下河道,凿穿了船底,河水迅速灌进了船里,吴越军士兵慌乱了起来,这个天气,虽然已经开始变暖,可是河水依旧刺骨。

然而,唐军士兵根本不惧怕寒冷,要知道,在北方的时候,杨琏就训练他们用冷水来洗澡,哪怕是冬天也是如此,南方较为暖和的天气,在他们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唐军士兵穿的不多,几乎是光着膀子上阵,他们拉住吴越军士兵,就往水里按,吴越军有的身穿铠甲,这个自然不用说,落入水中,很难在起来,身着皮甲或者是厚衣的,也被河水浸湿,想要抬起手,十分困难。

唐军士兵分批进入河道中,一连凿穿了吴越军十几艘小船,至少杀了两一百五十名以上的吴越兵,看见唐军士兵不怕冷,吴越军惶恐了,他们不敢水战,而是在岸上不断射击,唐军也在还击,并且陆陆续续有士兵登岸,双方开始了肉搏。

与此同时,杨琏那边,战局也发生了变化,罗晟被砍断了一只肩膀,吴越军士气受挫,赵承泰本身有伤,近距离射箭还可以,近战就不成了,金昕是文官,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能上战场。

战场的天枰逐渐向唐军倾斜,只是一时看不出来罢了。厮杀到了黄昏时分,唐军已经占据了半个越州城,水陆都在激战,杨琏站在一旁观察局势,身边只剩下了三十多名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