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凤七从手术室出来,朝他们略一点头,李安平等人才舒了口气。

方一冰接到消息马上找院方领导解释了凤七的特殊身份,这会儿也赶来了。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总是在救死扶伤?”

方一冰扬着眉笑叹,缓和了现场凝重的气氛。

凤七微耸了耸肩,她何尝想这样?

范姜洄走到她身边,替她披上外套,“还好吧?”然后拉起她的手,捂入掌心,还好,不是很凉。

“我很好。”凤七朝他安抚一笑,然后看向翘首以待的李宜琛,“应该马上就能出来了。”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两名护士推着君婷脂走了出来。

“宝宝......”苏醒不久的君婷脂,喑哑地问护士。

“宝宝在这里。”之前被凤七定在手术室外间的小护士,抱着差点就要送入保温箱的婴儿跟了出来,看到凤七,瑟缩了一下,忙将手里的婴儿递给了她。

凤七低头看着手中的婴儿,心里淌过一丝暖意。若是她迟上一步,这小家伙就要见不到妈妈了。抿了抿唇,把小家伙交给了小心翼翼的李师母,唤住了正欲合上手术门的小护士:“没什么要交代的吗?”

“啊?哦!还真给忘了,拿着这个,带宝宝去楼下打初生疫苗。其他的,回到病房,医生会交代的。”

小护士有些怕凤七,不敢正视地说完,就赶紧退回了手术室。

“那我带着宝宝去打疫苗,你们赶紧送婷脂回病房。”李师母一听,忙抱起宝宝往楼下走。

“师兄一道去吧。”

凤七扫到走廊尽头出现的三名院方领导,生怕手术室里头那几名见识过她点穴止血的医生会口不遮拦地说出君婷脂当时的情状,怕李宜琛听了会忍不住扑上去角斗,遂趁两方还没碰面之前先遣开了他。

李宜琛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见亲亲老婆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其他都还好,又有凤七在一旁照顾,也就没再担心,陪着母亲,先带宝宝下楼打初生疫苗去了。

等他们一走,凤七让范姜洄陪李安平先去病房。

范姜洄投来一记问询的目光,她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师父,我们先送嫂子去病房吧,媏媏再找医生问问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

“也好。”李安平神魂刚定,还真没瞧出什么异状,听范姜洄这么说,遂点点头,跟着病房的床车进了电梯。

“你就是‘同德中医馆’的严医师?”走近的三名院方领导,为首的正是京都一院的院长何远,先是接到方一冰的报备,再接到产房的投诉,亲自来现场调查了。

“不如找个会议室,大家坐下来说吧。我想,接生医生有必要把当时的情况解释一遍。”凤七没有解答他的提问,双手插在外衣兜里,淡淡地扫了三人一眼,如是提议。

“方主任!你也一起来。”何远想了想,应下了凤七的提议,吩咐身侧的助手去清空就近的会议室,又让另一名助手进产房通知参与今日抢救手术的医生到场,随后朝方一冰唤道。

方一冰点点头,就算院长没这个意思,他也想跟着凤七进去旁听。

待相关人员集齐后,何远看了凤七一眼,先让参与抢救的医生汇报当时的情况。

刘寒在妇产科少说也待了七八年了,还是头一回碰到今日这样稀罕的事,被院长点名后,视线往凤七方向绕了一圈,双手搁在会议桌上,一五一十说起半个小时前发生在产房手术间的事。

“是这样吗?”听他说完,何远压下满心的惊诧,佯装镇定地问凤七。

“嗯。”凤七点点头,扫了正襟危坐的刘寒一眼,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情况的确如他所说的这样,不过,我有个疑问:贵院在碰到棘手案例时,首先专注的不是抢救病人,而是催病人家属签《病危通知书》?”

“这......”何远眉头跳了跳,这还真是京都一院一贯以来秉持的作法。主要是为了避免病患家属事后追究医院的责任。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所有医院都默许操作的行业规则,从她口里问出来时,他竟然无法启口承认。

“原来,贵院张贴在墙上的‘救死扶伤、服务人民’宣传语,是这样演绎的,真是受教了。”凤七语带讥诮地看了何远一眼,微耸了耸肩。

“你!”何远还未发话,坐他左右两侧的助手沉不住气了:“我不信你们‘同德’不是这么做的。”

“抱歉!”凤七弯了弯唇角,“让你失望了,‘同德’还真就不是这么做的。”

“那是你们医馆的性质不同。”另一名助手接着道:“你们接待的都是慢性病患者,不存在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