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后和柳家的人都坐下,和柳至一样,急促的焦虑占据心头。

先不说出席别人生日不能带上悲戚,只皇后是国母的身份,和娘家的人见面当众哭泣,活似在宫中受尽委屈。

假如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寻常小媳妇,当着自己婆家的人都在落泪,也不是讨喜的事情。

这就皇后暗暗的后悔,柳垣等人想着平息皇帝和太后不悦的对策。幸好还有一个柳至,柳至带着郑重起身。

在太上皇和太后面前跪下,大大方方地流下一串子眼泪:“皇后是丞相娇女,当年大婚时,丞相好生的不舍,如割心头之肉。但丞相在家里言道,我满门福泽皆出于宫中,正是送上心头之肉,方是我柳氏一族的忠心。丞相去世以后,柳家由我掌管。臣才疏学浅,蒙皇上恩赏官职,深恐有负圣恩,唯多用功夫才是安心之道。近年来皇后娘娘凤体欠安,臣也没能时常问候。今天见娘娘气色红润,这是太上皇和太后照拂之恩,因为臣等感激泣零,深谢太上皇太后恩典,深谢皇上恩典。”

对着太上皇和太后磕几个头,又去皇帝面前磕头。

柳家的人让他提醒,一起去太上皇和太后面前磕头道谢,又去谢皇帝。

这幸好是正殿,不然光这些人磕头地方都不足够。

太后容颜转霁,面子上好看出来,也就不再生气。皇上也是亦然。太子又一次见到柳至的能耐,看似默然不语,其实在心里暗暗夸了夸。

而皇后更是又惭又愧,知道自己错怪柳至。要知道短短几句话就挽回狂澜,这不仅仅是才学,而是发自内心的维护使然。和他们刚才的泪水一样,出自本心。

两年里皇后误会柳至的心,直到今天娘娘明白的更加透彻,是她错了。她翻江倒海的泪水上来,装着拭唇角,想用帕子掩住。

怕掩不住时,正在着急。好在这个时候,孩子们又进来。

正殿外面是一大片空地,孩子们转着圈子在空地上跑。里面说话的功夫又跑几圈,萧战渴了,也考虑到加福渴了,加福头上满是汗水不是,大家停战,冲进来笑哈哈:“给果子。”

“喝水。”

“有果子露没有?”

这里面最响的,不用问是小王爷的粗嗓门儿:“给加福甜瓜樱桃石榴梅汤。”

“哈哈哈哈,”孩子们大笑,大人们也跟着大笑起来。

小六跑累了,爬到太后怀里趴着。苏似玉跟过来,把他弄乱的太后衣裳拉好,对他狠瞪一眼,奶声奶气:“你又捣乱。”

小六没好气,给自己的小媳妇一个白眼儿。苏似玉还他一个白眼儿。小六给她一个白眼儿,苏似玉又还他…。

苏先还没有笑完,见到这一幕,接着又笑起来。

加寿在门口因为照顾皇后,没有让父亲多抱。这一会儿伏到父亲怀里,得意洋洋让母亲喂梅汤。

香姐儿有老太太和祖母袁国夫人,也是受尽宠爱。加福不用管她,多管她小王爷也不干。

萧战让人拿水拿吃的,和加福在梁山老王爷身边的小几旁站着吃喝。

执瑜执璞因为要当大人没有跟着跑,坐在父母身边离太后最近的地方。

柳至看着心动上来。

与其说他感谢袁训,不如说他感谢太后。与其说他感谢太后,不如说他感谢加寿。

加寿是太后教导不假,但九岁的孩子伶俐聪明,有自身的原因在内。

柳至好想感谢,又好想亲近。加寿让人行刺,袁训的发难让他一直在水深火热的担心里,就是刚才和皇后见个面,也如履薄冰。柳至也需要慰藉,就对着袁训走过去。

笑吟吟伸出手臂:“寿姐儿又出落了,我也抱抱寿星可好不好?”加寿明明在袁训怀里,柳至却对太后陪笑,去看她的脸色。

太后不置可否,袁训悄悄推女儿,加寿绽开大大的笑脸,把手臂张开。加寿今天动不动就大张笑脸,越张越灿烂,柳至感慨着小袁生出这挑尖的女儿,把加寿抱在怀里。

柳夫人和柳垣大喜过望,一个拿个果子,一个端起蜜饯,也过来和加寿近乎,柳夫人甚至也想抱抱加寿,柳至让她算了吧,他掂量过加寿胖墩墩,自己夫人抱不起来是小事,摔了加寿反而不好。

抱过加寿,又去袁国夫人怀里讨过香姐儿抱上一抱,把香姐儿放下来,眼神看向加福时,小王爷急了,小手一张:“加福不是寿星,加福不给抱!”

五岁的加福有些懂事,萧战也不以前那样总自作主张,对加福道:“是吧?咱们今天只陪大姐玩。”

这样的问话,加福当然点头。

小的时候,加福就以为萧战和姐姐哥哥们吵闹是玩耍,事实上也是玩耍。稍大的时候,小王爷去找加寿吵架,都是一句:“咱们去和她玩。”事实上也是真的。

所以萧战总说不许和加福玩,加福是我的,加福也当这个是玩,不是姐妹间生分。而事实上,也就是不生分。

加福就对柳至笑嘻嘻,继续吃自己的点心。

哄堂大笑中,柳至老实的退回。进门时抱的执瑜,去把执璞也抱了,小六在太后怀里他不敢去要,只这样也算心满意足,柳家也心满意足,就是皇后也面上生辉,觉得柳至的颜面不坏。

皇后娘娘此时自然想不起来,她以前有多不喜欢袁家。

孩子们吃着喝着说笑着,也怂恿着小王爷继续出去。但梁山老王爷教导萧战,吃过喝过要歇息片刻才能打拳。本来萧战爱玩爱动是不会听从,但老王爷附带一句,这样加福会肚子痛,小王爷就乖乖答应。

这就又歇上一会儿,就是萧元皓也擦干净眼泪,吃过一遍奶水,萧战紧紧腰带,说一声:“走。”和加福率先跑出去。

小公主们早就等不急的追出去。对她们来说,深宫总有规矩森严,放肆的玩只能是和加寿在一起,或者是出宫。

萧战一动,她们就嘻嘻哈哈跟着,珍惜玩的机会,一刻也不放过。

加寿也要出去时,看看她从小到大的好玩伴——瑞庆殿下:“姑姑,皓哥儿也来呢,你也来吧。”

镇南王装着没反应,但面上那表情已经是要失笑。瑞庆殿下眸子亮晶晶装斯文:“我就不去了吧。”

萧元皓见说到自己的名字,又看到萧战等人出去玩,早把个小拳头高举着,大眼睛瞪得溜圆等着出去。

太上皇对着他特别得意,早就有话这孩子生得像娇女瑞庆。呵呵道:“瑞庆呐,你陪着元皓玩上一回。”

镇南王终于忍不住,满面肃然地对妻子道:“父皇说的正是,公主,你不是为自己去玩,你是陪着元皓玩。”

瑞庆长公主怎么是吃别人话的人:“好啊,我陪在一旁,你背着他跑。”太后乐了,对女婿道:“是啊,你也去陪着吧。”眼睛又在袁训宝珠身上扫过,在执瑜称心、执璞如意身上扫过,怀里还有小六,旁边站着苏似玉,太后欣然:“成双成对的真是好看。”

这话里没有皇后,皇后也悄悄的跟着欣然,今天她也算是成双成对。

太子见这样的说,也有对加寿的作为一片情意上来,起身活动下手臂,对姑丈镇南王笑道:“我陪寿姐儿,姑丈陪姑姑,咱们把战哥儿打下来。”

镇南王啼笑皆非:“你,和我?”十四周岁的太子可以算大人,古人成家立业都早。他呢,不用问更是大人。镇南王好笑:“我本来要笑话公主,不想笑话到我自己身上,我、公主和太子三个大人去撵战哥儿,如果不是父皇母后有旨意,这传出去真是笑话。”

袁训闻言,又将他一军:“你天天不服我功夫,今天跑几圈让我看看你功夫深浅。”

镇南王把脸儿一翻:“你下过战场,我没下过,这个我服你。功夫嘛,哪天切磋一回,不然我还真不服你。”

说着话,王爷把衣角扎到腰带上,真的把儿子背在后背。萧元皓早就急不可耐,小手高举嚷着:“打打打!追!”

这几个字说得清晰流利。

皇帝觉得可乐,也为承欢,笑道:“既如此,朕也给你们旨意,命你们去撵战哥儿。”转头,对梁山老王也是好笑:“为了加福,战哥儿总是犯众怒。”

梁山老王今非昔比,对孙子和加福的情分是分外炫耀,在座中欠身:“回皇上,这是太后定下的好亲事,战哥儿为孝敬的心上,是见天儿的为加福犯众怒。”

大家笑起来,皇后也嫣然,觉得加寿这生日宴会真有趣,就是没有大戏和玩意儿,只看孩子们就心情大好。

萧元皓边听边边琢磨,这会儿有些懂,欢呼一声:“追,呜噜呜噜呜噜……”

皇帝乐不可支:“这又说的是什么?”

瑞庆殿下翻译:“元皓说追上哥哥姐姐他要跑在前头,打打打,赶紧追,”

萧元皓有个说话伶俐的母亲,也有一周岁,不是说话不明白,是总想说得比别人快,这就成了呜噜呜噜呜噜。

皇帝笑着点头,打趣妹妹:“这回我是明白了。”瑞庆殿下对他嘻嘻一下,三个大人,王爷夫妻加上太子,伙同加寿和孩子们真的用跑姿出去,看得皇后又笑上一回。

太上皇亲点王爷也去乐,除去董家丁忧还没有结束,只有礼物人不在这里以外,余下阮家、南安侯府、文章侯府和常府,及客人们带来的大小孩子们一起跟着出去。

小二是个长不大的,他的儿子遗传他的顽皮。此时没有问小王爷讨钱的由头,他也把个荷包解下来,在手上张得大大的追出去。

看这架势真的追到萧战,还想敲他几个钱。

柳家来的姑娘们主要是为陪伴加寿,全是精挑细选的斯文闺秀。这就互相抿嘴儿笑不敢去疯野,南安侯府的钟南却起身,当着长辈的面大大方方叫上龙书慧。

他满面笑容:“妹妹也一起玩吧。”

长辈们全含笑,龙书慧涨红面庞,眼角儿扫了扫一位姑娘,这是钟南的哥哥南安世子定下的亲事。本来应该避嫌,因为袁家带动京里风气改变。

加寿六岁去太子府上当家,连府的称心、尚家的如意是三岁就去袁家和婆婆坐着,这位姑娘的父母听说太上皇太后和皇上在今天都会过来,平时不把女儿带出来和世子遇上的他们,在今天破例。

反正有袁家在前面挡着,他们家不存在小孩子不避嫌,别人家里也就能遮羞。

那姑娘肯定是不会去的,龙书慧也想说不去,她的母亲石氏却觉得这算是承欢太后,劝着女儿:“你妹妹过生日,姐姐应该奉陪。”

龙书慧就不言语,和钟南一前一后走出去。

到了外面就不拘束,因为孩子们太可乐。

小王爷萧战在家里扎一年的马步,和打一年的拳,腿脚利落精力足。平地上绕圈圈,他轻易的就跑到追他的人后面,高举小拳头:“打打打!”把刚才的人人喊打扳回来,变成他打人人。

孩子们大笑着转过身子,继续把萧战在前面追着,萧战再次鬼精上来,见到有大人和大些的哥哥姐姐出现,原地转不是对手,一猫身子,叫一声:“加福,咱们走。”往园子里的方向跑去。

小王爷不等加福,因为加福没他快。他这一走,后面大的小的笑声高涨追上去。落得袁执瑜鄙夷:“到底是小孩子,就知道玩。”

胖世子是大人了,处处都要标榜一下。

袁执璞附合,一脸的深究:“嗯,他们还小。”

柳云若是不在这里,正在家里生气全家的人都窝囊废,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去袁家贺喜。

陈留郡王妃母女亦是守孝期,不在这里。

……

正殿里大人们喝茶说起话来,小二要起诗社,约人往园子里去。袁训让他先去,自己捧起茶碗,眼光从茶碗上方对外面看了看,慢慢地想,怎么还不来?

柳至也是一样的动作,眸子犀利地扫视,似乎在看孩子们,其实看的是正门过来的甬道。

大门的外面,街口那里,许大人的官轿飞快过来。在他的官轿后面,跟着另一顶官轿。

许大人在官轿里不时问轿夫:“简御史还在后面不在?”轿夫回答在,许大人才安心片刻。

见忠毅侯府的大门就在前面,许大人眸中闪动贪婪和嫉恨,让把官轿停下来。

不等他请后面的简御史下轿,简御史从轿子里自己下来。他还是带着焦虑,跟许大人叫他过来的时候一样,满面担忧:“哎哟许大人,依我说,咱们明天再来吧。”

许大人怎么会答应他,伸手揪住他的衣袖,质问道:“简御史,我在什么地方为官?”

简御史故意打马虎眼:“咦,你是什么官,你自己都不记得?”堆上笑容:“你不记得甚好,跟我回去,我把你送到你衙门坐下,你就知道你是什么官。”

许大人狞笑:“不敢劳动,我自己是通政司为官我记得。”简御史再打哈哈:“你记得也甚好,跟我回去,你今天当值,我把你送去好好的当官。”

许大人一步也不动,带得简御史也不能离开,黑沉着脸:“正是今天我当值,我收到的密封申诉信件,要找你都察院当值的御史大人。你身负御史之责,你得跟我来见皇上。”

简御史苦笑:“你们通政司是收受检查奉章和密信的,你一个人料理就可以了。”

“可你都察院考察官吏不是吗?”许大人闲着的另一只手取出一封信件,简御史见到还是一哆嗦,更是苦瓜脸:“这检举忠毅侯的也不一定就准,今天忠毅侯长女过生日,咱们换个日子再呈给皇上吧。”

许大人把脸更是一拉:“就是今天,谁叫你当值我当值呢!”把简御史不管不顾的带到大门。

对着五开间的朱红大门,因为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全在这里,大门打开。许大人见到眼里可以喷出火来,暗骂嚣张小儿,今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让你有个好女儿你就欺压在内宫,一次一次的为皇后说话,想着断送我女儿性命!

而简御史对着大门就扶脑袋:“头晕,我要看太医。哎,我不想来,我不想来啊……”

大门上守着的顺伯察颜观色,这里面至少有一个是来者不善的。今天登门没有寿礼不说,这一位还杀气腾腾。顺伯就客客气气:“两位大人这是来吃酒的?”

简御史对他打哈哈:“吃酒,我们是来吃酒……”许大人一把推开他,绷紧面庞:“通政司当值许林,都察院当值简照,有紧急要事求见皇上。”

说过,这就要进去。

顺伯暗生不屑,但是他并不拦。人家说着紧急要事,拦他为侯爷惹事。顺伯装着侍候:“我来带路。”一横身子,挡到许大人面前,对着另一个家人使个眼色。

那个家人会意,撒丫子往里就跑。许大人处处提防,看在眼中大喝一声:“站住!”

家人站住,简御史愁眉苦脸:“您这是做什么,他往里通报一声这没有错不是。”

许大人不理他,厉声喝问家人:“你去做什么!”

家人心想你废话吧,不卑不亢的回答:“大人您应该知道我是先行通报。”然后坏笑着:“你的家人难道客人上门不通报,由着乱拱门吗?”

简御史无意识地嘟囔:“是啊,又不是猪,还会拱门。”

许大人不理他,恶狠狠的瞪视家人,咆哮道:“不许去!你是给你家主人通风报信的不成!”

家人直接给他一个大白眼儿,顺伯不慌不忙的回了话:“我说这位大人,不管您是哪位,你得弄明白,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可全在我家,这要是不通报一声,猪拱门是小事情,惊吓到圣驾,你担着,还是我们当家人的失责担着。”

他们的态度把许大人更激怒,肩头抽动着骂:“看你们嚣张到几时!”顺伯闻言把脸一沉:“这位大人,你要真的有事情,我们按章办事。你要是来捣乱,哼哼,”他喝上一声:“来!”

门房里还有别人,就是没出来。这就一个果子扔出来,顺伯随手一拳,那果子迎上他的拳风,“砰”地轻响,化为粉沫。有些太碎了,在空中飘了一会儿才落到地上,形成一片狼藉。

简御史得了意,反过来揪住许大人:“你看你看,我就对你说,这里不能乱闯。”脑袋一缩:“咱们还是回去明天再说。”

“慢着!”许大人震惊过后,更是怒气上涌。暗想我策划已久,今天不跟你们拼上一把,你们也不知道收敛。把脑袋一昂,官袍在身不是,拖着简御史就往里闯。

边走边道:“我们有事回奏,看谁敢拦!”

顺伯在旁边慢慢腾腾:“谁拦了不成?不过是往里通报。”对那家人一摆脑袋:“去!”那家人兔子中箭似的三步两步先进了去。

许大人怕袁训有防备,拽着简御史追在后面。让带着走,简御史更是头晕眼花,一路踉跄叫苦不迭。

家人先到正殿外面,关安和几个听使唤的小子在外面说话。日头高,他们满面大汗,但是警惕地盯着来人。家人都不用到面前,一个眼色过去,关安略一点头,进去装着换茶水,对袁训暗示。

袁训舒坦不少,眼看天近中午,你总算来了。不然正吃酒做诗快活的时候你跟来打搅,酒都吃不痛快。

反而好整以暇,见过上一会儿,外面有人喧哗。关安等装模作样问话:“大们请稍侯,容我们为您通报。”

这到了正殿外面,还是要通报的不是。因为太上皇夫妇和皇上夫妇在这里,容他们直闯进去,别说关安等要受责备,就是当客人的也失礼。严重些,叫惊圣驾。

但许大人不能再等待,出言就斥责:“尔等退下,我们会进。”简御史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满嘴苦水心想我今天要是让你坑进去,我和你没完。

这就进去,不用说满殿中诧异。

柳家通政司的官员,和许大人分列左右两职。见到气汹汹失态,沉下脸起身责问:“许林,今天你当值,有什么要事你往这里来惊驾!”

他一张嘴,就扣住许大人是为惊扰而来。许大人傲然而回:“柳通政,我有要事。”

对皇上跪下:“回皇上,臣收到一封密报,检举忠毅侯有违国法。”

皇帝正和太上皇在说笑,准备起驾去园子里凉快地方,把酒早早摆上,看阮英明等人斗诗文。听上一听,对袁训瞪上一眼:“你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就今天你女儿生日出事!岂有此理。”

袁训和亲戚离座欠身,皇上懒懒吩咐许林:“你回去收拾证据,下半天朕和他算账。”

简御史欢快地说声是,就推许大人。心想皇上这是打算玩过中午,你知趣赶紧走吧。

但两个人出来说话:“回皇上,理当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