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得意 !大雨磅礴不停,无数血水已经沿着小巷流了出去。

流向了小巷外。

李扶摇持剑前掠,青丝剑身上有无数剑气萦绕在上,那些还撕咬着他身上血肉的小蛇,早已经被李扶摇震断,变作了气机。

他嘴角有鲜血不停流出,南庙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是狞笑不已。

要杀人还不简单啊?

这不就成了?

李扶摇心中无奈,若是全盛的时候,就算是不用剑十九和草渐青两柄伪本命剑,仅凭手中的青丝,南庙即便是再有什么法器,都不是他的敌手,即便不能斩杀他,那也不至于陷入被动的局面,但现在实在是重伤在身,就连保命都不太可能,更何况是要杀人了。

他灵府里的剑气,之前便已经用去大半,最后剩下的剑气,最多只能出三剑。

三剑之后,几乎便是个力竭身死的局面。

最后三剑,李扶摇默念着这三剑。

他会的剑招实在太多,如何在这个时候,在这场大雨中递出三剑,解决这个困境,都是需要仔细思考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李扶摇踏水前行,一步之遥,便已经到了南庙身前,无数磅礴的剑意从他身前迸发而出,剑气丝丝缕缕的涌出,一时之间,这条小巷便多出无数青色的丝线,要是说之前的那一剑是为了把水龙卷斩断,那么这一剑,针对的就是南庙。

南庙微微皱眉,以气机催动罗盘,无数小蛇从罗盘里飞出,撞上那些剑气。

与剑气相撞,并未要多久时间,那些小蛇便被剑气斩断,这是李扶摇的第一剑。

第一剑之后,南庙的磅礴气机撞向李扶摇的肩膀,砰地一声,即便是在雨声里,谁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李扶摇手臂一阵疲软,差点手里的青丝剑脱手而出,李扶摇咬牙握紧手中青丝剑,然后递出第二剑。

这一剑如同羚羊挂角般不可寻。

南庙的厚实道袍在这一剑之下被划破很大一条口子,他微微皱眉,整个人往后飞去,李扶摇微微一笑,第三剑便至。

只是这第三剑,却是朝着巷口递出的。

南庙在这里布下了无数符箓,为得就是掩盖气息,李扶摇这个样子几乎不可能胜过南庙,既然胜不过,李扶摇除去逃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看了南庙一眼,磅礴剑气所卷起的雨水轰向巷口!

轰然作响!

南庙皱眉,怒极反笑,“想不到你也如此怕死。”

李扶摇不理会他,整个人向着巷口飘去。

这个生死之间的事情,自然要好好考虑。

快要落到巷口的时候,南庙的雄浑气机已经在身后,李扶摇要是不避开这一道气机,八成就要再无再战之力。

但是谁都想不到,李扶摇不但不避,反倒是任由这道磅礴气机打在自己身上。

借助冲劲,李扶摇狠狠撞向小巷口!

小巷口发出碎裂的声音,李扶摇重重的摔倒在地下,远远的滑了出去。

李扶摇吐出一大口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南庙漠然的看着李扶摇的身躯,眉头皱了皱,然后很快便要掠向李扶摇。

可是仅是片刻,异变突生。

巷口的雨水竟然开始结冰!

无数寒冷的气息开始涌入南庙体内,南庙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前方,神情凝重,在他的视线里,不远处有一把油纸伞出现。

伞下有一人。

那人一身白裙,神情平淡的看着南庙。

南庙看到这个人之后,很快脸色便变得很是难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叶笙歌,这可是你们沉斜山的意思!”

叶笙歌听到沉斜山三个字,仅仅是微微皱眉,然后神情如初。

那些雨水变作冰块的速度还在加快,小巷里的两旁墙壁上已经满是冰霜,这位道种就这样站在巷口,既没有去扶起李扶摇,也没有什么动作,她就是这样看着南庙,仿佛下一刻,她便要暴起杀人。

南庙脸色越发难看,这位道种特立独行是出了名的,要是起了心思,别说把他打一顿,也真有可能把他斩杀了。

至于他死在道

种手里,身后的紫云山难不成还要找沉斜山麻烦不成?即便是要找,只怕那位观主也不会在意,哪怕今日便是他授意南庙来杀的李扶摇。

叶笙歌看着南庙,想了片刻,忽然问道:“想怎么死?”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这条小巷里已经再无风雨,已经变成了风雪大作的时节。

……

……

风雪涌满小巷。

远处的高楼上,一身红袍的林红烛满头白发随风而动,显得很是显眼。

在他身旁站着的中年道人,正是观主梁亦。

这两位在世间的名声远远要比其他人更大的登楼修士看着那边小巷的动静,皆是不发一言。

很久之后,林红烛感叹道:“叶笙歌已经走进春秋,要不了几年,便入登楼,你就能安然离去了?”

梁亦没说话,对于这个问题,他并不太想回答。

林红烛又问道:“叶笙歌走得如此之外,当真是你的亲传弟子那么简单?”

问这句话的时候,林红烛的眼睛一直在看梁亦的反应。

梁亦转过头,平静与林红烛对视,然后说道:“天生道种,一切皆有可能。”

林红烛摇摇头,木然道:“这三教历史上的道种不多,但总归也有那么些个,但是这有哪一个像是叶笙歌这般的?”

梁亦微笑道:“正处大世,就连那个年轻人都能走得这么快,笙歌作为道种,有沉斜山悉心栽培,为何不能更快一些?修道三十年,便能走到如今的春秋境,百年之内出一个登楼,再过百年,登临沧海,这便是笙歌的路,谁也替她铺不好路,她的路靠得是自己去走,谁也拦不下。”

林红烛微微皱眉,不急着说话,他和梁亦还有苏夜都是这个世间站在最前面的登楼修士,距离沧海,梁亦或许只有半只脚的差距,他和苏夜至多也只有一只脚的差距而已,三位登楼,都是这个世间最有可能填补那个位子的人,甚至在那场血雨开始落到人间的时候,便已经有很多修士想着观主可能要离开人间,前往云端了。

不管是三教之中的哪位圣人离开人间,观主梁亦一直都是这个世间最有可能成为一位新的圣人的修士。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场血雨到底是哪位沧海离开人间了而已。

所有人都在观望。

林红烛一撩红袍,然后坐在了栏杆上,这位气态不俗的魔教教主,要是没有魔教教主的头衔,只怕是没有任何人会把这位真的是当作一位邪派修士。

林红烛看着天际,坦然道:“大家都是来争的,说是看,其实都是假的。”

观主点点头,显然认同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