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太监与宫女点燃了鞭炮,照亮了黑漆漆的天空,许多人欢呼起来。

李璟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大年夜说了这么多,当即摆摆手,道:“走,过年去!”脸上露出喜色。

杨琏应着,在他身后走了出去,门外,几位年青的皇子也在燃放着鞭炮,见李璟出来,几位皇子都赶了过来,施礼,给李璟拜年。

李璟微微笑着,一摆手,高泽从一旁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个盘子,揭开了红布,里面是一叠红包,李璟拿起红包,亲手一个个递给皇子。

“多谢父皇!”皇子们躬身施礼,拿着红包嬉笑着离开了。

李璟拿起一个红包,塞到杨琏手中,道:“杨琏这是你的。”

杨琏后退一步,摆手道:“陛下,微臣不敢。”

“暧!今日是除夕之夜,你又不是外人,给了你就拿着,可不能见外。”李璟依旧笑盈盈的。

杨琏这才伸手接过,顺手将红包放入怀中,这才看着不远处的灯火,仿佛回到了数年前,他一时有些痴迷了。

烟花放了很久,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这才逐渐安静下来,但不时还有烟花在半空飞舞,照亮天际。李璟看了半响,这才回屋。屋子里,李景遂、李景达、李景逷以及李弘冀等人都在屋子里烤火,这样的天气,几人年纪较大,不比孩子,自然没有玩闹的心思,至于李弘冀是心中有事,闷闷不乐,只想休息。

众人看见天子进来,都纷纷施礼:“皇兄(父皇)!”

李璟摆摆手,笑着在中间坐下,又示意杨琏也坐下,这才道:“今年过年,朕比较开心,来人呀,上些酒菜。”

高泽听见,忙下去安排。

李景遂自然知道李璟为何高兴,便笑了笑,道:“皇兄,说起来今年,不,应该是去年,大唐的诸多事情大多一帆风顺,的确是值得庆幸。”

李景达瞄了一眼杨琏,当年他曾经奉命试探过杨琏,与杨琏自然是认识的,倒是李景逷对杨琏不熟,只是听过杨琏的名字,见来了一个陌生人,不由连连看着他。

杨琏也不畏惧,目光炯炯与他对视。杨琏自然是认识的他。只是眼中仍然装着迷惑。

李璟这时哈哈一笑,道:“去年能夺下福州,杨琏居功至伟,稍后可要多喝几杯。”

“遵命。”杨琏说话。

李景逷这时才开口,道:“陛下,这位便是杨琏?”

李景遂笑了笑,道:“正是。”

李景逷呵呵笑了笑,打量了一番杨琏这才道:“听闻杨节度仅仅带着数百人,就能夺下福州,这份胆识,可不比四哥差啊。”

李景达忙摇摇头,道:“五弟说笑了,我哪有这份本事。”

李景逷不经意地道:“四哥,当年父亲在时,可是常带你上战场,咱们几兄弟,也就四哥你带兵有方,父亲在时,时常夸奖你可继承他的基业。”

李景达脸色一变,当年烈祖在的时候,一度有想法立他为储君,理由也正是几兄弟中,就他能带兵,而在乱世中,一个国君舞文弄墨再强,也不能挽救国家,需要的是一个强势的君主。不过后来又臣子进言,说立长不立幼,不然于国家不利于社稷不利,李昪这才打消了念头,里李璟为太子。

尽管李璟已经登基数年,李景达也没有夺嫡的想法,但当年的事情,始终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李璟心中,所以李璟并没有重用李景达,爵位虽高,却没有太大的实权。

李景达忙喝道:“五弟,休得乱说话!”

李景逷抿抿嘴,他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是有理由的,当年皇兄在保大元年三月登基,李景遂从寿王升迁为燕王,李景达从宣城王升迁为鄂王,偏偏他什么都没有。当年七月,李景遂、李景达又有升迁,直到八月,他才是保宁王,至今未有变动,大哥对极为兄弟的差异,怎能不令他寒心呢?

李璟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之所以不喜李景逷,是因为他时常搬弄是非。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保宁王还是如此,李璟冷冷的目光扫过李景逷,李景逷也感觉到了,当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杨琏这时笑了笑,道:“陛下,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天寒地冻,要守夜也是不易的事情,微臣倒是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