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信使吃了一惊,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却被身后的唐军士兵挡住了。

“将军,我可是把消息都告诉将军了呀,将军可不能言而无信呀!”信使脸色大变,额头上汗水也滴了下来,他不想死。

杨琏淡淡地打量着他,沉吟着,唐军士兵伸出手,按住了信使,就要把信使拖出去,信使大叫着,显然不甘心。

“好了,回来吧。”杨琏摆摆手,示意士兵停下。

信使松了一口气,垂下头,不敢去看杨琏。

杨琏慢慢踱步,手里拿着那张信纸,走到信使面前,杨琏把书信塞到他的胸口上,道:“本节度不杀你,你可以回去。”

信使嘴唇蠕动,道:“多谢杨将军。”说着,就要走了。

“且慢!”杨琏摇摇头。

两名唐兵伸出手去,挡住信使,信使十分郁闷地看了杨琏一眼,只见杨琏脸上带着笑意。

“我虽然不杀你,但你身为吴越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杨琏说道。

信使一愣,不等他说话,杨琏一挥手,道:“拖下去,割了他的左耳。”

信使被一名士兵死死按住,另一名士兵抽出了兵刃,一刀割下了信使的左耳,鲜血流淌在地上,信使惨叫着,很快就被拖了出去,连同掉落的左耳扔出了唐军大营。

信使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鲜血流淌,变得冰冷,他身子颤抖着,一把抓起了左耳,想要粘在头上,可是根本无济于事,信使脸色铁青地慢慢爬起来,用一块布把耳朵收藏了起来,看着在一旁的马匹,翻身上马,朝着明州城奔去。

“将军,你可要为卑职报仇呀。”明州刺史府上,信使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耳边已经被包扎了起来,鲜血还在不停向外渗出来。

潘审燔看着信使那副悲惨的模样,走上前去,扶起了信使,道:“你放心,杨琏欺人太甚,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信使点点头,掏出被鲜血染红的信纸,递给了潘审燔,道:“将军,杨琏已经看过书信了。”

“很好!”潘审燔接过了书信,展开一看,忍不住点点头,拍了拍信使的肩头,道:“这一次委屈你了,杨琏看了书信,一定会上当,只要他上了当,就能把他杀死在明州,到时候本将允许你亲自砍下他的头颅!”

“多谢将军。”信使满意地点头,笑了起来,却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潘审燔道:“你先回去好好养伤!”

“喏!”信使退了下去。

潘审燔在书房里慢慢踱步,在书信里,潘审燔传达了一个信息,他告诉杭州方面,唐军已经北上,要越州做好御敌的准备,同时,他的打算,是放唐军绕过明州,只要越州方面守住城池,他就能截断唐军后退的路。

潘审燔知道,杨琏的唐军是孤军,一旦被围堵在明州与越州之间宽阔的区域内,海上又被吴越水师死死守住的话,唐军水师无法登岸,这支唐军就像瓮中之鳖,早晚必败。

潘审燔在信里再三叮嘱,越州一定要以死守为主,速战速决对于唐军来说,是有利的。而且如今是冬季,田地荒芜,唐军几乎得不到什么补给,只要坚壁清野,唐军最终就会被饿死。

这封书信被杨琏得到之后,他会怎么做?不外有两个可能,一是趁着尚未深入,退到明州一线,这样还能依仗舟山这条补给线,慢慢徐图;另一个可能,便是拿下越州,一旦越州被拿下,唐军就能得到越州粮食的补给,至少三四个月内,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唐军水师也有足够的时间打通水路与越州的联系。

这两个可能,潘审燔觉得前一个可能会大一些,因为这是最为稳妥的计划,就算立不下大功,也能保障一万多士兵的安全,一旦战事不利,可以从水路退回大唐。第二个可能则要小很多,不提越州是杭州门户,越州城池高大,城内河流纵横,陆军想要拿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潘审燔倾向于第一个可能,所以他依旧下令严守城池,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除非握有他颁发的军令。